毛寿龙 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

由（雁栖湖）健康发展论坛组委会发起主办的 “新冠疫情防控与推进健康中国行动”通讯研讨会，邀请了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工程院、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和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等30位知名专家参与了研讨。

（雁栖湖）健康发展论坛是由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中国健康管理协会等共16家机构联合发起，以推进健康中国行动为己任。九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彭佩云，十届至十一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张梅颖担任论坛名誉主席。

2020年4月4-5日，华尔街日报的周末版发表了美国著名外交家、国际问题专家，曾在尼克松和福特政府担任国务卿和国家安全顾问亨利·基辛格的评论文章：《新冠病毒大流行将会永远改变世界秩序》。

图片来源于网络

标题看着好像是一个未来趋势的客观描述，不过由于现在还处于新冠病毒与人类酣战时期，所以，这不能说是简单的趋势描述，实际上更是给决定这个世界秩序的美国领导人提建议。基辛格认为，美国领导人，正在采取一些措施，带领美国人民，鏖战新冠病毒。这场战争，正在大考美国治理，目前看到了很多失败，胜利还遥遥无期。

基辛格认为，美国必须战胜病毒以保护其子民，同时要开始为一个新的时代紧急准备自己的规划。美国战胜病毒的关键是，在采取必要的管制措施的时候能否对自己的治理有充足的信心，同时还要为向后新冠病毒秩序的转型做好充分的准备。

现在世界各国领导人应对新冠危机，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战，但是病毒的挑战却不认国界。病毒对健康的危害希望是暂时的，但政治经济秩序的混乱可能是长期的。任何国家，即使美国也不可能独自战胜病毒。各国之间的合作是必须的。如果各国领导人看不到这一点，依然各自为战，战胜病毒依然渺茫。所以，世界各国应该以合作为本。基辛格为此以过去的马歇尔计划和曼哈顿计划的成功经验为参考起点，提出了三点，供美国领导人参考：

首先，要增强全球抵御传染病的能力。脊髓灰质炎疫苗和天花治疗等医学科学的胜利，或通过人工智能进行医学诊断的新兴统计技术的奇迹，都使我们陷入了一种极度危险的自满状态。我们需要开发新的技术来控制感染，并在大量人群中开发相应的疫苗。城市、州和地区必须始终如一地做好准备，通过储存、合作规划和科学前沿的探索，保护其人民免受流行病的影响。

第二，努力治愈世界经济的创伤。全球领导人从2008年金融危机中吸取了重要教训。当前的经济危机更为复杂：冠状病毒引发的经济收缩，无论从速度还是全球范围来看，都不同于历史上任何已知的情况。必要的公共卫生措施，如社会疏远和关闭学校和企业，都在加剧经济的痛苦。规划还应该寻求改善即将到来的混乱对世界上最脆弱人口的影响。

第三，维护自由世界秩序的原则。现代政府最古老的传说是一座有城墙的城市，由强大的统治者保护着，有时专制，有时仁慈，但总是强大到足以保护人民免受外部敌人的攻击。启蒙思想家重新定义了这个概念，认为合法国家的目的是为了满足人民的基本需求：安全、秩序、经济福利和正义。个人无法独自确保这些东西。这场流行病已经导致了一种不合时宜的现象，在一个繁荣依赖全球贸易和人口流动的时代，城市开始时兴被围墙围住。

基辛格认为，世界民主国家需要捍卫和维持其启蒙价值观。全球从权力与合法性的平衡中退缩，将导致在国内和国际上的社会契约破裂。然而，这千禧年的合法性和权力之争不能与战胜新冠病毒瘟疫的努力同时解决。在国内政治和国际外交中，各方都必须保持克制。必须确定优先事项。

我们继续从膨胀的战争状态进入一个日益繁荣和提高人类尊严的世界。现在，我们生活在一个划时代的时代。领导者面临的历史性挑战是在管理危机的时候同时要建设未来。失败可能会让整个世界燃起熊熊的战火。

基辛格是一个现实主义国际政治家，所以他的政策观点往往不是价值先行，而是现实问题导向。不过，这篇短文，他却是价值先行，认为美国政治家和世界各国的领导人，不仅需要各自为战，更重要的是要合作抗疫，而且在合作抗疫的时候，不能只看到如何去解决问题，还要更加重视如何维护启蒙的价值。

显然，即使在现实主义的基辛格看来，世界秩序不仅仅是现实的秩序，更是价值的秩序，而这是人类赖以生存、发展和繁荣的心灵秩序。现实主义的领导人必须保持克制，不能沉溺于现实抗疫政治秩序，而要为未来的人类世界的秩序做好准备。

这不仅需要美国学者思考，更需要中国学者深思：在世界各国努力抗疫，合作抗疫的同时，如何为了正在变化的世界秩序准备一个美好的未来。